十二、道侣向往之乡

1986年三月天。

正好像许许多多的‘慈济道侣’,从台湾各地风尘仆仆,有如游子归乡一样,我又来到了四年以前曾经瞻仰过的花莲青山绿水和幽隐得不沾人间烟火的静思精舍。

它彷佛在梦魂中,出现在花莲的清朗穹苍。

别离了四年零九个月,而花莲迷漫于细雨中的大地,清丽得犹如荷塘睡莲,我们由台北来的这一行人,由慈济委员柯美玉居士引路,驱车来到这里——我们走进了‘慈济医院’母体的摇篮里。

静思精舍——还是那样的简朴,乡土,沉默;它的面貌,就好像不可能是一椿艰辛,伟大工程的缔造者;它与世界上这么多绚丽辉煌的丛林道场并肩而立,几乎是微不足道。除开在它的右侧土地上,添设了两层云水寮房,它的形象依然如故。

我默默地对自己说:其实,人生在这一段岁月里,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我们在灰灰淡淡的佛殿前脱了鞋子,走进走向三尺多高的象牙色释迦佛顶礼之后,再悄悄地退出来,由佛殿右首转到后面中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几位年轻的比丘尼,在一间工作房里操作着几架现代化的织布机,在机声轧轧中,她们正为一打十八元工资的婴儿尿片加工。走进工作房,我向她们虔敬致意,然后再穿越中庭,进了办公室。

这一间,是四年前曾经来过的——功德会的会长证严法师的寮房,会客室兼会务办公室。这里,有十多位工作人员正在为济贫,建院的事务忙碌着。

拜见法师以后,我们又由当驻会工作吕居士陪同,在精舍的周围巡视一匝,满眼所见,一样是‘农禅景象’。随之冒着小雨,走出精舍,再转到普明寺(法师初到花莲时修行场所)作一次‘怀古’之游。可是当年放过光的小茅蓬,已消失无踪。在寺后倒有一株穿屋而立,纵横于天空的百年老树,枝桠遍布于后园。在这两座距离不足三百公尺的新旧道场之间,遍是果树与花圃。

这就是千万个佛道法侣所虔诚向往的‘慈济世界’,它是样地朴实与清纯。

如果它只是一间小小的佛寺,静静的暮鼓晨钟的女众庵堂,它仍将会与千古草木同朽。可是,它基于对人间苦难的不平,对世界的冷酷而满怀悲痛,因此,在繁华锦簇,芸芸众生的世界,发起了一群人,以凡夫血肉来作菩萨事业的济世工程。它要以一麻一麦,一铢一锱,集千万人的汗水因缘,来缔造一座现代化的医院。然而,社会上也些‘有识之士’,就‘期期以为不可’,就难免惊讶于‘精卫填海’伟大的结果。

我想:我是和许多慈济道侣一样,已经久入于证严师座的‘香光之室’,对于法师在‘慈济叮咛语’中的叮咛,嘱咐,寄托,已经铭勒于心底。因此,我与法师寒暄的时候,便决定午后二时到花莲市的国富里,一睹这座由千万手所筹建的慈济医院工程,在未来的五年,十年,乃至百年后岁月里,将如何承担起‘药师如来’拯救病苦众生的庄严角色!

花莲的天空,细雨娑婆。

午后二时,便由法师亲自引导着这几个由台北来的朝山客,车行经过美仑山的北方郊原,也留连于曾经预定过的国福里工程建地。法师在车中娓娓追忆,从发心建院过程中的波澜起伏,就彷佛上苍在冥冥中泍定一样——这也像所有‘慈济道侣’的大悲大行所感一样,‘佛教慈济医院’,要建立在这一块平坦,宽阔,位于花莲都市计划内的野上。它面临三十公尺之宽的一号大道(现已命名为‘新生南路’),左侧是直贯花莲繁华地带的中山路。整个花莲市百年远景,都以这一座慈济医院为胸腹地带,向四方扩展。

当我们下车的时候,一幢葱白色庞大建筑,坚牢而沉厚地映入我们的眼帘。

走入医疗大楼入口的正面,转过‘莲池’,是占地二百坪,顶高八公尺的‘大厅’;大厅左面巨壁上,是由画家颜水龙制作,以马赛克布饰成的‘释迦问病图’,庄严,慈祥而美丽;厅之右壁,是当代佛学宗师——印顺长长撰述的‘慈济医院落成’纪念碑文,刻在一片黑色的花岗石上。

十三、眼前巍峨美景

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经的途径,就像自然界中的花开花落。但是从‘生’到‘死’,从绿叶花红,到花叶凋零的漫长过程中,不可讳言的,这个时候,病人所企盼的,无非是一群仁慈的医生,一所能造福人群的医院,一副解除病苦的菩萨心肠,一处在生命风暴圈中能停泊的港湾。

住在台湾东海岸的居民,经历多年的耕耘,虽然家有最新式的电器设备,往昔萧条的市面也盖起了可与台北媲美的高楼大厦。然而,万一生了病,为了诊病,治病,为了能够和台北市民一样享受完善的医疗设备,不得不长途跋涉北上就医。但许多低收入户那有这种能力 慈济综合医院的创立,正将使他们跟台北市民一样可以享受到一流的医疗设备!

有鉴于此,在证严法师领导下的‘慈济功德会’,经过七年的努力和千万道侣慈心的呼唤下,‘慈济综合医院’终于以悲天悯人的面貌,出现在医疗环境贫瘠的土地上。

在花木初植,景观庄严的院区中,一所规模宏伟的地面五楼建筑,以光芒万丈的姿态,闪烁着佛家的慈悲,也献给了众生爱心。在医院开幕一年六个月后的今天,已开始为花莲,台东两地的许多民众展开医疗服务的新境界。这所佛教医院,以平实皂收费,热诚的服务为宗旨,医护人员不仅接受完整的专业教育,且肯定的拥有一颗可贵慈祥的心,这是该地民众所愿见的,也是‘慈济功德会’全体会员的心愿。

医院设有二个主要入口,左侧为门诊入口,大厅的‘释迦问病图’旁是社会服务部,该部肩负着佛陀的教化及证严法师的悲心愿行,为贫苦病患伸出的援手,其在病苦之余免为薵措无着的医疗费用而心急如焚,对于一般病患输送出无限的关怀。

大厅正面一排是挂号处,其右侧有耳鼻喉科,眼科,牙科的门诊,左侧则依序为内,外,妇,儿,复健等科的门诊;每个门诊室均有宽畅的候诊空间,小儿科候诊室并备有小朋友玩具,墙壁上有彩绘生动的漫画。如需要进一步检查,X光科及门诊检验就在对面。医师开立处方,拿到缴费处旁就是药局,以最短的动线,带给病患最大的方便。

大厅右首入口是急诊室,配备完整的各项急救医疗仪器;而紧邻的检室,X光科带给急诊病患更大的便利;急诊室内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值班医护人员,是急诊患者的守护神;诊疗室外侧,是‘家属等候室’,心急如焚的家人,可就近听取病情,更可避免蜂拥一室,阻碍医疗工作进行。

二楼除了行政部门外,是全院医疗中枢。至于实验诊断科:内设生化,血清,血液,细菌,细胞,免疫,病理,血库等部门,备有最新,最精密的检验仪器,可提供正确的检报告,作为医师诊断的最佳依据。生化部门主力仪器则是‘电脑断层扫描仪’(OLYPES AU 550),目前在国内尚未超过八部,在生化界是崭新的装备,可一次作卅二项检验,每小时可为一二○位病患服务;CD2000的血球计数器,亦是血液检验的先锋。尚有不胜枚举的仪器均在血液学权威刘祯辉教授的策划下一一设置。尤以血库设在开刀房与加护房的对面,更是确当的配置,使开刀中或加护病房内急需输血的病患,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血液的补给与供应。

实验诊断科旁是供应中心,该中心负责提供无菌器供全院使用。使用过的器械在‘去污区’中由‘灭菌清洗机’(慈济医院是国第三家采用这部仪器的医院)清洗,使第一道清洗时即达到灭菌的效果,让工作同仁们在分类包装时,不虞因不慎刺伤而遭到病菌感染。在分类包装后器械再经过第二道的高压灭菌,消毒,若塑胶类则经过EO瓦斯消毒,经第二道消毒后,该项器械就进入绝对清洁区,开刀房需要的器械就经由此一最清洁的管道输送,并可由升降梯送到三楼产房内,这些均是医学界最理想的‘无菌’观念,在东部地区是首创的设备,在国内则尚未超出十家医院具备这种现代化设置。

紧邻的开刀房分设医护人员走道及病患走道,医护人员经更衣后始可进入清洁区准备刷手进开刀房,而病患则由次清洁区进入开刀房。开刀房内是百分百的无菌设备,每个房间均设有全套抽,吸及氧气系统,并有全套监视系统,可分分秒秒监视病患的血压,心跳,呼吸等是否正常。里面并配备有显微镜,雷射刀,关节镜,尿道镜等仪器。以前在东部地区所不能的缝接手指的显微手术,脑部外伤,脑中风,脑瘤,脊椎,人工关节,髋关节,胸腔,白内障,青光眼,角膜移植,开心手术等,其他在台大医院能开的刀在慈济医院优秀的医护人员的合作下均可达成任务。在开完刀后立即送到隔壁的恢复室,病患在精湛的麻醉术下,可在最短的十分钟内即恢复清醒送到病房。在无菌及完美的手术中,开刀后绝大部分的病患不须再注射抗生素及点滴,这在东部地区亦是十分难得的贡献。

位于恢复室旁的加护病房,设置重症病床十床,内部有最新款的呼吸器设备八台,整套完整的监视系统,在萤幕上可同时测知病患的血压,脉搏,心电图,呼吸等等。悬在半空的点滴架,墙壁上的氢气,中央供应系统,完整的隔间,在在显示出硬体的设施是如此完善;再加上完整的重症护理训练,使得许多垂危病患转危为安。复次,病房外特别设置男,女家属休息室,好让不能陪侍在侧的家属在心焦之余有个休息的地方,这种周全的设施在其他医院亦不多见。

再往前走,可看到内视镜检查室;宽敞的等后空间,有五间诊察室,设有内视镜,十二指肠镜,大肠镜,支气管镜,胃出血烧灼器(经烧灼止血可以不用开刀),超音波,彩色心脏超音波扫描仪等等最新,最精密的消化系及心脏血管系仪器,聘请专科医师以精湛的技术服务病患,三年之中服务病患已达六千余人次。

在对面是血液透析室,内有最新的血液透析仪器。

三楼产房也有无菌设备,并有‘胎儿心音监视器’搭配‘超音波扫描仪’,使临盆的产妇,在最安全的监视系统下诞生婴儿。当可爱的小宝宝出生后,经由‘清洁走道’送到等候在婴儿室门口的小儿科医师手里,透过玻璃窗看到这些新生命并排躺在婴儿床上,立刻感受到一种生命的喜悦;如果在院外出生的新生儿送到该院治疗--为防止带来院外病菌,或传染给院内的新生儿--则安置在隔离室照顾;开业以来有两位八百公克,两位一千一百公克的小宝宝在该院小儿科医师的爱心及耐心治疗照拂之下,健康活泼地出院,这是创东部地区早产儿治疗的佳绩。

三楼西侧是妇科,儿科,眼科,耳鼻侯科病房,有五十床病床,五楼为外科,六楼是内科病房。每一间病房除容纳病人多寡有所区分外,基本配备皆以‘众生平等’为原则,设有盥洗室,衣柜,床头柜,床头上方设有紧急呼叫器,中央系统氧气,抽吸设备,在紧急的情况下急救的设备就在身旁,可免徒劳往返节省时间,以得事半功倍之效。

慈院餐饮一律供给素食,病患饮食分普通饮食,治疗饮食,管罐食,由学有专长的营养师督导,以符合营养之均衡。每一楼尚有配膳室,供病患不时之需;在员工餐厅可看到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呈现在全院医护人员之前。

当每天早晨七时五十五分,全院员工聚集于大厅佛陀问病图前,由院长带领大众向佛陀问讯,唱‘慈济颂’,‘院歌’之后,院长讲解医学新知,同仁发表工作感言,证严法师亦经常参与早会为大众作简短的开示。每天演讲之后,全体合掌发愿:‘愿断一切恶,愿修一切善,愿度一切众’,在短暂的十五分钟,所呈现的正是佛教医院的特别。

慈济医院筹建的目标是六百床,而已启用的第一期大楼建坪有七千余坪,计有二百五十床都已启用。为完成筹建的目标,二期医疗大楼工程已于七十六年十月份破土兴工,此一后续工程地下一层,地面十层,完成后有三百五十床病床,属于慢性的病患病区,和一期未设置的癌症治疗中心,亦一并设于此栋大楼。为使医院的运作,临床与研究并重,以达成未来医学院的目标,此栋大楼医师研究室有二层之多,预定在七十九年正式完工启用。

慈院宿舍区花木扶疏,有网球场一座,提供全院员工在工作之余游乐,运动。

医疗大楼右侧,一栋二层楼建筑物是全院电气,冷热水,空调,医疗气体的中枢--‘动力中心’,经由此处将所需动力输送到医院的每一个角落;又如院内消防或动力系统,在某个地点故障,则电脑的中央监视系统就会示警,告诉值班人员什么地方出了状况,以便立即展开维修。

在‘动力中心’前面则有一块延伸到中山路,新生南路的空地,目前是绿地公园,将来拟建为‘临床医学研究中心’,提供专家学者们一个好的研究环境,研究出来的成果可提供给医学界,迈向新的纪元。希望未来会让国际人士了解,慈济除了创办医院救人而外,对于医疗的学术造诣,是如此的重视及支持。

慈济医院已照建院计划,把所有的建筑以及院景一一呈现在人们眼前。

面临一号道路(新生南路)的主要建筑,是幅宽二百公尺,建物七千九百坪的地上五层(地下一层)医疗大厦。目前一天之间的门诊病患可达一千余人,已开设二百五十张病床,目前住院病患,平均率达二九○床,已不敷使用。

在建院计划中,已于七十六年十月份破土的第二期医疗大楼工程,是位于现有医疗大厦后方五十公尺,地上十楼,地下一楼,这幢十层大楼将开设病床三百五十张,已接近完工。

在这栋大楼正后方成扇形展开的院区,由右向左,耸立着护理人员的十楼宿舍已经完工使用,依次是各科主任宿舍,有眷医师宿舍,单身医师宿舍,副院长双并二楼宿舍,院长独栋二楼宿舍;除院长,副院长宿舍外,全是四楼双并,每间宿舍有眷三十五坪,单身十坪,附加一切电器及套房设备。另有十楼一二○户医师宿舍,七十六年兴工,于七十八年初已完工,现任有眷医师已纷纷走进自己新窝。

医疗大楼的左侧是楼高八级的‘慈济纪念堂’预定地,这座纪念堂,是为千辛万苦,出钱出力来建院的慈济道侣们而设立的。整栋建筑,为一万余坪,雄伟地与医疗大厦并立于院区中心地带。这栋大厦有二十公尺宽的红砖道,从一号大道的牌坊式大门前,直达纪念堂的广场。

在纪念堂的左侧是由北向南绵延的冬青树。院墙内空间,是一百余公尺宽的林园景观区,布置着凉亭四座,亭周遍布绿草与休憩小径。整个院区,规划在二万七千坪的平野上,院区四周,是以三尺高砖建短墙,中植冬青灌木林围成的绿色院界。

全院区有大小十六栋建筑,在建筑工程的材料,品质上,以超于同级建筑两倍的加强度,施工完成,以抵抗任何时间可能发生的超级台风和七级以上的地震。

室内的附属设备,以最新的建材,配件,管线,外饰结合而成,更为耐久,耐用,美观,方便,使全院医疗及行政人员,能以身家投入这一恒久的佛化医疗事业,而以院为家。

在全院区的正面,医疗大楼的前方,马路内自留地五十余公尺纵深,正对大楼的医院大门。沿大门向左右延伸,是停车区,以白线规划停车位五百个,派专人管理。警卫室则设于大门入口左侧,昼夜二十四小时有安全警卫驻守。车位的间隔区,是绿化地带与道路。门前腹地的中心地带设圆形花圃一座。此时,院区每一幢建筑,每一组景观,活动场所,都已铺好二至四公尺宽的林园小径,可供行车,散步,流连休憩;每条小径两侧,每隔数公尺都植以‘菩树树,龙柏,榕树’为院景主干。莲池中,当初夏薰风拂过,紫色睡莲盛开。

在建筑物的缓冲区,每一区经营成休闲的林园中心,每一景观,有大理石制的石凳,和铁制长椅。在花木扶疏,幽如世外的深深院景里,经常有慈济的道友,员工的眷属,外面的访客,复健中的病患,徜徉在林荫小道之间。

此时的医疗作业,在初期建院日程表上,已是全部电脑控制,从门诊到入院,留诊,出院,全部医疗过程,都会在每一位医生,护士,重要主管办公室的电脑上显示。病愈后的康复者,同时有院方追踪,检讨,连络的电脑储存资料。

同时,在营养室,全院工作人员在上班时间内,全部供应的‘素食’餐饮,也包括住院病人在内。非佛教信仰的员工,下班后随其自便,但医院饮食作业,绝不使用荤腥,这是继续台北市的‘台湾疗养院’,在台湾宝岛第二座以‘素食’供应医疗人员以及病患的医院。

为了要结合医疗身病与消除众生烦恼的佛法,院区中心的‘慈济纪念堂’,将发挥它的‘慈悲喜舍’功能,它也成了‘慈济道侣’长年集会,闻法,访师,访友的道场。同时它有成为台湾东部举行国际性会议理想的场地。

在花莲市区,有这样一座平民化,现代化,佛法化的慈济院区,处于青山绿水之间,已成为花莲天空下的一幅胜景。

它是市内‘公园’,是医院,将来更是国际大会堂。

1986年八月十七日,慈济医院在千万道侣欢呼下,隆重揭幕。五个月后--七十六年三月六日开办公保,同年八月一日开办劳保,业务蒸蒸日上。并以‘救人第一’为宗旨,为便利低收入户之就医,订下免缴住院保证金的创举,曾引起卫生主管机关的重视,要求全省各公私立医院比照办理。

当这座医院开幕之后,全台各地来访的人士,对医院‘硬体事物’的超高品质,为西部一般医院望尘莫及的诊疗水平,感到惊讶,但是当他们看到病房设备完全在电脑操纵之下,病人的行动,诊疗,通过电脑便可以得到医护人员的呵护,而且每间病房,都是无缺点设施,以便利严重伤残,生理障碍,畸形病患;这种种现代化器物和院内每一位医疗人员的‘阿弥陀佛’相,就更感到‘大惑莫解’了。

而我们医院的慈母--证严师父则几乎每日都到院嘘寒问暖,安慰病患。

【注】在以‘医疗大楼’为中心点的方位说明,是以面立于大厦之前,以参观者右为‘大厦右方’,参观者的左首为‘大厦左方’。大厦后方的左右,以此类推。

十四、慈济精神堡垒˙慈济纪念堂

慈院工程进度预定到第五年--1993年,象征全体‘慈济道侣’万众一心的精神堡垒--慈济纪念堂可正式落成启用。

现在,我们重新来叙述这座具有‘感恩’意义的辉煌建筑,及其内部设施与开放功能。

为纪念‘慈济’漫漫长路上的点点滴滴爱心,为树立现代化佛教的精神堡垒,为提升佛教的社会形象与国际地位--‘慈济纪念堂’,即将展现在我们眼前。

由慈济医院再向前走,往右侧抬头,矗然入目的就是这座庄严巍峨的纪念堂。穿过三十公尺宽,近三层楼高的牌楼,马上可以看到浓荫庇护的‘瞻仰大道’,和七百五十坪铺满红钢砖的堂前广场。

‘瞻仰大道’平时是不开放的,只有在朝山或特别的聚会时,才能穿过这条庄严大道直入纪念堂。现在我们是绕往右侧庭园的石级林荫道,在一片清爽绿意中到达广场右侧入口的‘净水池’,洗洗手脸后,才走向堂前广场。

在广场上,你可以先舒缓心情,静静欣赏一下纪念堂的特殊设计风格;正门的造型,部分和‘静思精舍’神似,左右两侧,配以仿唐式的三叠飞檐屋顶;三面檐廊下,两排粗壮的廊柱,更衬出宏伟气势。屋顶,青褐色的特制铜瓦,在阳光中透显出古风异常的高雅。现在,就让我走进门去,为大家细细介绍这座慈济道侣们的神圣殿堂。

本堂的地下二层,四周是贵宾停车处和一般停车场,分别有不同车道进出。中间以完善的隔音装置一个容纳两百人的会议室,左右侧另有四间一百五十人的小会议室,采用弹性隔间,以适应不同情况需要。

地下一层和地下二层的中间部分,是一间阶梯式挑高的‘国际会议厅’,有放映室,记者席,电脑同步翻译等设备,占地三百坪,可供六百人聚集开会。四周有三十三间通铺宿舍,每间可容二十至三十人就寝。从地下一层起,直到顶楼,特别设计了一路环绕直上的六公尺宽坡道,为便利观览坡道回廊间的书画展示,纪念碑铭,采取不到十五度的平缓坡度,利于大家一路缓行欣赏。地下一层正面后方,有两间‘静修室’,提供云水堂中的道侣调整身心的安静空间。

一楼正面中间部分,在国际会议厅上方,以绘画,浮雕之表现方式,为慈济发展史上的感恩事迹留下纪念,这是我们的‘感恩堂’。感恩堂两侧,并列二十二间通间宿舍,和地下一层的三十三间,约可容纳千人住宿。感恩堂后方则为十四双人贵宾套房,供来访法师及贵宾挂单。

与一楼平行的是广场正下方,可容纳八百人的大餐厅,餐厅下方则为可停六十部小客车的停车场,与纪念堂主体地下三层的停车场,合计可停一百三十部自用车辆。

二楼中间部分,即纪念堂的主体--‘讲经堂’,扣除四周的坡道回廊,面积仍有三百五十坪,有一千七百个坐位。下面佛像及讲台,有五十五坪。讲台后是一间二十坪的法师休息室。进入讲经堂要洗手,脱鞋,于是两边设有洗手间,茶水室和专人管理的衣帽间。

讲经堂的入口,是一片十一点五公尺宽的丹墀式台阶,气势壮观,左右侧为两排十四米宽的柱廊,直抵飞檐,高耸巍峨,亦为纪念堂建筑上的一大特色。

为增加‘讲经堂’的使用功能,所有的座椅都是活动的,可全部收入讲台下夹层。整个讲经堂,包括讲台部分的上方全部挑空,高达二十七米(约为一般房屋九层楼高),是纪念堂中占地最广,风格最特殊,气象最宏伟之处。

三楼在正门门厅上方,约九十坪空间,为‘佛教文物示室’,四周全为平缓坡道式的展示回廊。

四楼门厅上方,是师父的办公室和接待室及助理人员的办公室,约有一百五十坪。左侧为一间二百坪大的图书馆,这是对一般民众开放的。右侧前是三十坪讲堂五间,十五坪讲堂四间,是为了配合佛学院的开办而设。

五楼左侧,有一百五十坪的空间,收藏佛书及相关内典,是内部研究人员专用图书室。右侧仍有五间教室,正面为一百坪大的社会工作人员办公室。因为堂顶采取飞檐式,所以愈上面的楼层,使用空间渐渐减少。

六楼左右及前方,全为七十坪大的研究室。

七楼,八楼是备用空间,万一宾客太多,楼下不够使用,可以此二层楼面为临时栖宿之处。

九楼是藏经阁,位于前后两面屋顶的中间横椽处,为钢架所构成,约六十坪,上有天窗透光。两侧另有阳台,可外出眺望整个花莲市区及中央山脉的景色。

纪念堂的特色是曲线屋顶,但曲线屋顶最不易施工,而且为了提升室内设计,布置的艺术层次,整个建筑工程特别缜密,仔细。纪念堂已自1988年二月开始外围园景部分的整地,三月纪念堂部分正式动工,预定在1993年全部完工。

‘慈济世界’经过二十几年的辛勤耕耘,在此作一回顾;永不休歇的继续行程,在此暂一驻脚。走出纪念堂,且让我们携手继续向菩提大道驰骋!

十五,慈济教育第一步˙慈济护专

1989年九月,为于花莲市建国路底--德兴路一四四号,背倚层峦叠嶂的中央山脉,占地十公顷的‘慈济护理专科学校’,经过两年的经营筹措,以清丽之姿,雄伟之势,已屹立在数十万‘慈济道侣’之前!

‘佛教慈济慈善事业基金会’四大志业--‘慈善’,‘医疗’,‘教育’,‘文化’之一--‘教育’事业,则自‘慈济护专’之设立而迈开第一步。她的创办,不仅为弥补宝岛护理人才普遍的缺乏,更重要的,是以佛陀慈悲教育培育出具有‘闻声救苦’菩萨心地的优秀护理人员,使人间的病苦与伤痛,获得最妥善与温暖的照拂。同时,藉着护专所提供就学就业的机会,减少东部少女外流,间接解决日益严重的社会就业问题

在这些理想和期许下成型的‘慈济护专’,民国七十七年三月向教育部提出设校申请。‘佛教慈济基金会’随即购置十公顷校地,准备两亿台币作为建校基金。四月,教育部‘技职司’曾副司长率有关单位至校地实地会勘后,将申请案提交至该部‘审议委员会’择期讨论。

此时,基金会即成立‘建校筹备委员会’,聘请前台大医院,台大医学院院长杨思标教授负责筹设事宜。杨教授另推荐前台大医学院院长魏火曜,台北护专校长沈蓉,台大医院护理科主任周照芳,台湾大学护理系主任高纪惠,国防医学院护理系主任马桐龄,卫生署保健处副处长黄梅暨第一科科长王美园等,国内医学,护理界翘楚参与筹备,与当时慈济医院正副院长杜诗绵,曾文宾,共同展开学校之研拟规画以及约聘师资,购置器材等工作。并由杨思标教授担任筹建主任委员。

为使筹备工作达迅速,确实,委员会决定将‘申请设校’,‘工程规划’,‘延揽人才’,‘变更都市计划’,‘开工兴建’等筹备工作多管并进。

教育部规定,新设学校开学前必须建筑完成一万平方公尺面积校舍,于是在提出建校申请的第五个月--七十七年七月三十一日(农历六月十九观世音菩萨成道日)开工兴建。八月,申请案在教育部提会讨论。九月,核准筹设公文下达,立即送出筹设计划书。护专校地原为农地,在变更都市计划方面,蒙省府主管机关的协助,半个月内办妥由省府迳行专案变更,十一月底省都市计划委员会通过,转内政部核备;随即着手土地所有权人变更登记,取得建筑执照。在各方密切配合协助下,变更为学校用地全部过程仅历时两个月。

筹设计划书于七十八年二月二十七日经教育部正式公文批准。四月,教育部代转地方法院办理法人登记,取得‘慈济护专法人’证书。四月二十五日,教育部派员勘察筹设进度后,正式核定准予参加七十八学年度全国护理专科学校联合招生,至此,筹备工作底定;创下了教育部筹设一年,即完成招生之专校记录。

慈济护专于1989年七月加入国内八所‘二年制日间部’护理专科学校考试。八月,顺利招满一百零柒名新生,甲类(高级护校毕业生)乙类(有护士执照,五年内曾在医疗机构服务满一年人员)各一班。为使学生能专心向学,无后顾之忧,除学杂费,住宿费,膳食费全免外,每月发给每人三千元助学金,供购买书籍,文具之用,此乃全国私立学校之创举。而相隔约三公里,声誉卓着的‘慈济综合医院’,是学生最佳的实习环境。

护专九月十七日开学,首任校长为杨思标教授。目前已聘请专任教师十三人,兼任二人,助理七人。其中研究所以上具国内外博,硕士学历者十一人,学士十一人;皆为各学校,各医院学有专精,职有专长的一流人才。八月十一日,以首届招收一百零柒位新生而言,平均每五人便有一位老师指导,足见该校对教育素质的重视。

复次,该校在各科课程设计上亦具有相当特色。除共同科目六门,专业及相关科目十一门,专业及相关实习科目四门之外,另有十五门选修科目,内容涵盖哲学,文学,艺术,心理,辅导,医疗,电脑,科学等,期使每位学生达到术德兼修,身心陶冶的境界。

慈济护专建筑融合慈济精神与文化气息。大门入口右侧警卫室,造型仿精舍大殿,佛教精神流露其间。进入校区,左侧地下一层,地上五层的建筑物即是‘行政大楼’;地下室为餐厅,全部供应素斋;一楼为各处办公室,二楼是校长室,会议室,化学实验室,营养教室,视听教室以及图书室,三楼为董事会办公室,校史室,会议室等,四楼是教师研究室,顶楼则辟为佛堂,学生可自由前往礼拜,作早晚课。行政大楼之后,是一栋五层基础的三层建筑,计有普通教室九间,营养教室一间,化学实验室一间,解剖实验室一间,护理实验室二间以及护理示范教室二间。校区最内侧为司令台,操场,一期工程全部建筑面积约壹万平方公尺。已在七十九年增设五专以及在职进修班,以增加东部少女就学机会。

慈济医院四年来的成长和茁壮,为东部医疗史谱出美丽而动人的篇章;如今,慈济护理专科学校的诞生,亦将为优秀且富爱心的现代护理人才,提供最佳的孕育环境,也为我国护理教育写下崭新的一页。

此外,慈济医学院亦已于七十八年七月二十五日获得教育部核准筹备在案,‘慈济基金会’计划在民国八十二年建校参与大学联考。

慈济世界之教育远图,最后目标是设立包括‘医学’,‘宗教’,‘文学’,‘管理’四个学院的‘慈济大学’,而校地业经数年来购得六十余甲,与慈济医院,护理专校,连成一个完整的文化区,凡此即将一一呈现于吾人眼帘之慈济教育大业。

十六、悲心来自深慈大愿

回溯1981年到精舍,而今多次拜见法师,不管是台北市吉林路的讲经会场,还是花莲新城乡的功德会,还是台北长安东路的文化中心,法师所谈所想的,甚至于生命所系的,就在于‘慈济医院’;这绝不同于一般人的‘个人事业’,也不是一位出家的比丘尼为了盖一间寺院向施主化缘;这是法师自从投于佛法之海以后,从心灵深处所涌发的深慈,大悲,大愿,要以个人的微弱呼声,激发有缘人心上的良知,来一呼百应,众志成城,改变东台湾的人民生存空间与生活品质,从一无所有,到建立这座花莲历史上最具规模的医疗设施。法师从一念慈心的涌现,到千万人的慈心相印,彷佛月照千江,这种伟大心灵的共鸣,成为台湾社会自由自助的特殊景象。

医院的筹建,是从民国六十八年五月发起,这七年间,建地取得历尽艰辛,许多心血彷佛无端白流,到第一栋医疗大厦完工,医院开始作业至今,其间柳暗花明,成为迟来的幸运。在这八年之间,不知开了多少次筹备,施工,行政,检讨,咨询和荣誉董事的会议,也不知劳动了多少政府首长,地方仕绅,医学界名流,佛教界大德,工商界巨子,乃至涓滴输将的无数善士;为慈济医院,这样多的人来结缘投入今天花莲天空下的佛教工程,但是今天医疗大厦的完成,医疗作业开始,并不等于医院建设的全部功德圆满。而院区的整个建设规划,景观的施设与美化,‘纪念堂’的斥资与筹建,乃至医学院的创建,建院的陆续工程,都在法师的心头,尚是未了之愿。

经常的从花莲到台北,从台北到高雄。跑遍了台湾每一个角落;接见过千万个与她同心同德的道侣,倾诉心中要完成的救人生命的远景。

这真正是‘集千万钧于一肩,荷人生苦于一己’了。

我们看得出这位风骨萧瑟的出家大德,她的悲心与忧虑。她深知:贫与病是两个连体的婴儿,慈济医院的功能,是秉持佛陀对于众生平等的慈受,来接纳一切苦难人生的。

以一个女子之身,承担如此沉重地改良社会的重担,不之别人怎么样想;我们知道物理学也有‘金属疲劳’这个名词,即使最尖端的科学产品--七四七飞机,也有肉眼看不到的‘金属爆烈’危机;人的身体,也不能无休止的忧思,承担苦难,为己身以外的事,付出牺牲的代价。

每次看到法师接见道侣,或者与各方面人士洽谈建院工程种种,就忍不住要说:‘请法师多多保重身体!’

法师说:‘也习惯了。’

每到中午十二点以后,法师还是劳思费神地牺牲休息时间,处理慈济事务。

我说:‘法师该小眠一会儿了。’

法师会说:‘我已很久没有午间休息的习惯了!’

佛经也说:‘财,色,名,食,睡’,地狱五条根,可是这‘睡眠’一条根,我觉得是指‘贪睡’,‘多睡’而言的。难道不睡觉,或者点到即止的睡眠,可能维持一个血肉之躯的健康么 这在现代医学的观点,是无论如何无法理解的。

我们当时住在功德会的二楼大众寮房里,虽说是晚上十点钟就寝,事实上,一天车程颠簸之后,是睡不着的,要辗转反侧到十点半,甚至十一点,才能沉沉入眠。

想不到睡了四个多小时,就听到梆声响了。原来是精舍里早起的讯号,看看手表,才不过四点。接下来,不久又听到大殿的钟声,全寺的出家人已经‘上殿’,法师早已起来率领大众做早课了。‘她好辛苦啊!’我会这样想。白天午间没有睡眠,整天宾客不绝,就是以那仅仅五个小时的睡眠,承担一天二十四小时体力负担,也太不公平了吧!

这种现象,如果没有接触过佛家生活的人,是很难了解的,很多人都以为出家做比丘,比丘尼很悠闲,很潇洒;其实光是一项四,五小时的睡眠,就会把他吓昏了头。还有‘持午,苦行,修道’呢,他敢出家吗?记得多年前,在南投莲因寺讲课,忏公有一种规定:不管你是什么人物,凡是在寺上挂单--教书的也罢,学员也罢,早晚课要一定‘随喜’。这一‘随喜’我就惨了,因为莲因寺的早课,三点半就敲了,而晚上钟声(那是冥钟吧)要敲一百零八下,直敲到十点四十分。我还有多少时间可睡呢 所以每天早梆后‘上殿’,为了紧急行动,有时鞋子是倒着穿的,有时穿错别人的鞋子,而寺上的法师早已精神奕奕地高唱香赞了。

‘功德会’的景象,也好不到那里,本来我应该去‘随喜’早课,可是这一条‘根’大深,直缠得我如痴如醉。

到天亮六点,才勉强在一阵挣扎中奋勇下楼,直奔斋堂,这是我们‘在家人’的生活常规,也是我一次早起的经验。

‘出家非将相所能为’这句古谚,恐怕不是一些凡夫俗子所能深深体会,何况出了家,再发深心大愿,去领导千千万万道侣,去以福田慧田引道侣,共登菩提之路的证严法师呢!

一部三十万字的‘慈济叮咛语’,如果有心人能细嚼慢咽,我们自能深知‘一颗伟大的心灵,毕竟来自深慈大愿’,才能以菩萨的心肠,去随缘济苦助难,去‘但愿众生得离苦,不为自己求安乐’的。

可是法师在她自己的菩萨道上,特立独行,力排人生障碍,而又能有这么多与她同流,与她‘千江月月映照’的道侣,在一起苦难同当,也真使她在忧心忡忡的建院岁月里,获得无限慰藉了!

十七、当代高僧之薪传

在证严法师实践佛门悲愿的辛酸岁月里,在举目荒凉,世途崎岖的众生世界,能够以慈心照拂这位法裔弟子的--是她的剃度师尊--当代佛学泰斗--印顺长老。

今年八十五岁(1990年)高龄的印公长老,是清代光绪三十二年(一九○六)出生在中国浙江省海宁县。印公幼年即思虑锐敏,卓拔不群;从十六岁起到二十四岁,曾在故乡出任小学教师八年,二十五岁到普陀山为僧,二十六到厦门闽南佛学院研究佛学,不久即受知于禅宗巨匠虚云老和尚,出任福州鼓山佛学院讲席,三十一岁于普陀山慧济寺阅完‘全藏’。此后二十年,私淑民国佛教领袖--太虚大师,并在抗战期中,任教于四川‘缙云汉藏教理院’,同时从事高深佛学研究。大陆沉陷之后,于1949年移锡香港,编定四十册的‘太虚大师全书’,四十二年来台,驻锡新竹青草湖福严精舍,锲而不舍,浸沉于佛学全般面貌;到1974年,以‘中国禅宗史’一书,荣获日本大正大学文学博士学位。这位近代中国的佛教思想家是以论文获得日本最高学位的比丘界第一人。

其实,在近年,能在社会上,佛教场合见到印老音容的人并不多,因此世俗界了解老人一生德学的人很少;老人家一生平淡静宁,韬光养晦,除开极特殊的礼请之外,社会上一切酬,完全谢免;但是老人着作等身,他的一千万言以上的着述,影响佛教思想界之大,无与伦比。因此,允为中国近代佛家思想之巨擘。

老人的着述,不仅为中国佛学界所珍视,也蜚声于史哲学界。如果我们国家对宗教界大师也有所‘礼遇’的话,印公理应被尊为‘国师’而当之无愧。

正因为有这样德谊高洁的师承,所以,才有这位悲愿深宏的嗣法弟子,为济世度人而行菩萨道的证严法师。证严师座二十余年深受印公人格的薰陶与学风亲炙,她完全承袭了老人不务粉饰而淡泊清越的情操,才能引导慈济事业走上‘不为己谋,为天下众生计利’的‘慈济’之路,才能以法灯相续的光华,照耀尘寰!

证严法师虽远居花莲,但几乎每月都要到台中乡间作‘省师’之行。所有‘慈济法业’的有关重要决策,以及道业上的进境,都会面恳印公垂示。有时法师也恳请印老到花莲避夏。所以,老人对‘慈济功德会’的一切动态,了如指掌。以老人的慈切与卓识,对证严法师的‘慈济事业’,都会作最大的支持与加被;尤其对慈济医院的兴建,在精神与资财两方面,都成为法师的慧命之最大支柱。

从慈院动工以来,印公不动声色地,凡有海内外弟子,同道的敬仪,以及寿诞供养,几乎全部移入‘慈院基金’的帐户之下,多年以来,所转入的财务数字,恐怕已经十分可观了。但是,这笔净财,在‘慈济月刊’上和征信名单上,是找不到的。这些钱,总会不经意地以‘毫无出处’的方式转入慈济建院的基金里,而证严师座的‘怀恩’之情,也就可想而见了。

证严法师事师‘至孝’,而印公老人之薰被‘至慈’,这种佛家法裔承续,非同世俗的血缘关系,对上下两代之间的人格取样,无法抉择也不能抉择;因此,世间‘父贤子不孝’的事比比皆是。但是佛家的法裔是建立在佛陀的无相无我,慈悲喜舍的教示下;是凝聚在师弟人格道业慧光相濡的基础上,所以才会出现有‘玄奘之明师’,然后有‘窥基之高徒’;有‘道安之贤’,然后有‘慧远之杰’。在师弟承传中,有的以言教,有的示身教;有的以学术思想相砥砺,有的以悲愿道业相交融,然后使佛法振古烁今,成为黑暗世间的一盏慧灯。

在慈济法业中,证严法师能以无比的定力与信念,能坚忍图强,能以大悲人格领导这么多社会大众从事济世工作,毕竟从法乳中吸取了最深纯的血液,从师承上奠立了高洁的品格,无私无我,终于使今天的慈济医院,走进中国医疗作业的行列,并成为台湾东部救病救伤的重镇。

证严法师之蒙受慈师--印公之庇佑,这在‘慈济’成长的历史中,是‘默默滋润’的。

十八、医疗行列千峰竞秀

现在,慈济医院开业已步向四年,它底‘基础组织’已经向政府登记为‘财团法人佛教慈济综合医院董事会’。慈济医院,则置于这一董事会之下,并承担院务‘未竟的一切建设’与指导院务‘政策运作’,以维护儒家精神经由医疗行为,普施‘慈悲’于东部病苦同胞。

慈济医院董事会的成员,共计十五位,他们是:

名誉董事长:印顺导师--当代佛教高僧,佛教思想家,华雨精舍住持。

董事长:证严法师--花莲慈济功德会会长,静思精舍住持,本院创建人。

董事:杨思标教授--前国立台湾大学医学院院长,前台大医院院长,慈济护理专科学校第一任校长。现任财团法人台北病理中心执行长。

董事:曾文宾教授--前台大医院副院长,台大医院复健科主任,心脏血管病专家,现任慈济医院院长。

董事:陈炯明教授--前台大医院教授,内科学专家,现任台北市国泰医院院长。

董事:王欲明先生--现任台北市国泰医院副院长。

董事:吴水云先生--前任花莲县县长,现任中国国民党秘书处主。

董事:修观法师--日本佛教大学硕士,台北市菩提讲堂住持。

董事:达宏法师--台中香云精舍住持。

董事:真华法师--新竹福严佛学院院长。

董事:高而潘先生--名建筑师,台北市高而潘建筑师事务所主持人。

董事:王端正先生--曾任中央日报总编辑,大成报副社长兼总编辑,现任慈济基金会总管理中心副总执行长。

董事:释悟见法师--花莲静思精舍监院。

董事:释悟性法师--花莲静思精舍,慈济功德会财务管理。

在董事会成员底定之外,医院方面,在医疗作业开始之初,开诊四科至今已发展为二十二科,并已聘定主要医疗专家四十余位,大多是出身于台湾大学医院的医界俊彦。

至于院务行政人员,包括‘人事,总务,工务,会计,社会服务’等部门主管级职员及科室以下工作人员,均在医院作业展开之前聘定,参与慈济工作。

由于前故台大医院副院长杜诗绵,台大医院复健科主任,现任慈济医院院长曾文宾二位医界先进,从建院筹备工作开始,便热心地介入,参与,同时带动了整个医院建筑设计,工程的开展,最后到医务人事的咨询,组织,聘请,职前训练,因此,台大医院与刚成雏型的‘慈济综合医院’,在民国七十四年秋季便订定了‘医疗合作计划’,并经‘教育部’核定,在慈院开诊以后,台大医院的医师便与慈院的医师‘定期交流’以提升医疗的最新水平,一方面使医护人员不虞匮乏,而医疗作业也就能随着科技进步,日益发挥高度效率,使得慈院能站在东部医疗第一线。

当七十四年八月十五日台大医院现任院长林国信教授,率领副院长沈友仁,洪伯廷,内科主任吴德禄,外科主任陈楷模,小儿科主任吕鸿基,放射科主任黄国茂,实验诊断科主任吴敏鉴一行与建院工程专家高而潘,宋笃志,邱茂彦,陈福来,郭铨炎飞抵花莲,驱车到工地参观,然后去功德会参加为他们举行的简报之后,他们对慈院的医疗硬体设计及工程品质,极为赞美,并认为慈院深具发展的潜力,前途光大;尤其董事会对医疗人员生活的安排,尽善尽美,褒赞备至。

当时国内医学界透过大众资讯系统,获得‘慈院’即将参加东部医疗行列,台中的荣民医院院长罗光瑞,台北长庚医院的医师群,都一致表示将对这座平民化,现代化的‘慈济医院’给予最有力的支持。

十九、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凡是到过花莲‘佛教慈济医院’的人,都会惊异地赞叹:‘--这么坚实浩大的工程,真是功德无量啊!’

他们在心底,也会毫无疑义地肯定这座佛教医院,必然会成为东台湾的‘救世慈航’。

证严师父几乎每天都要到院里来巡视,叮咛。而在未来的憧憬里,已可想像一片车水马龙,出现在大厦门前,为院务工程圆满后的慈济医院带来一波一波急待诊疗的病苦同胞。

眼前的医疗大厦巍然矗立,已可远观它在五年,十年之后的恢宏气象与它的景观,绝胜于花莲了。

回想二十五年前(1966年)证严法师一念的悲悯,在凤林镇一家诊所前,为一位山胞妇女难产流血,无钱付费,而被迫抬走时--而发愿兴建医院救人开始,今天,这个伟大的愿望终于从‘赤手空拳’,‘虚无缥缈’之中,经过‘千万道侣的一心一德’,‘社会贤达的义行善举’,也曾在一些‘怀疑与错愕’的眼神觑视下,那一片‘海市蜃楼’的心愿,终于成为铁一般的庄严景象,出现在这比丘尼大德的面前!

我们也曾听到一些人私下议论:‘--海内外有那么多佛教徒办医院,有那个办得有声有色 到最后还不是沦为他人的工具,否则即被政府接收--能省下这笔钱盖庙不是很好吗 ’这种‘信心危机’一直在一些佛教徒心中,甚至在社会上某些人心中轻轻荡漾。

但谁也无法断言,一个发大心大愿的人,所缔造的果,究竟会如何落实

从建院构想定案到现在,尤其‘慈济道侣’们,为‘师父建院’而鼓舞欢欣,而忧心错愕,拿不准这桩工程到何时才有一个圆满的日子。因为谁也没有想到,慈济道侣--会如果同舟共济,如此‘赴汤蹈火’,是千真万确的‘众志成城’,是义无反顾的‘舍己救人’,是令人动容的‘行菩萨道’,为他们的师父--一位出世女子--证严法师的眼泪而感动,而倾服,而顶礼,而输财献力,而缔造出东台湾的这座济世救人的道场!

由宗教徒的力量,建庙,建教堂,古往今来也太多太多了;由帝王将相,达官巨贾,登高一呼,成就非凡的事业,也不足为奇。这是经由一位无名女子,一位平凡的比丘尼,两袖清风的苦行者,动员三教九流,从朝到野,盖一座耗金亿万的现代化医院,谁会相信呢

当我们想到这里,虽然事实也展现在眼前,似乎是历史也不会‘重演’了。

我们也曾想到:证严法师在建院这八年来,精神,体力上所承受的压力,焦急,苦痛,恐怕已不是任何人可以代为‘分忧’的了。

一个人不管由于那一方面的烦恼所带来的痛苦,都不是别人所能代受的。每次看到法师在升座说法时,在接待宾客时,在依傍着道侣叮咛,嘱咐时,都会有一波波寒意袭上心头:‘法师--真是太辛苦了。--她是在为病苦同胞而受苦受难啊!’

我们旁观者,会从内心泛出这种沉痛的哀痛。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

法师是为谁而求呢 为谁而忧呢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

--这个人,就是为苍生背负苦难的证严法师啊!

慈济医院的初基,已如磐石之固,庄严的胜景也历历在目。但是,慈济的道侣们,海内外的善心人,还不是‘息心归隐’的时候。行菩萨道,是永不厌倦的!庄严‘慈济’,还需要我们这一双拯灾济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