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夫外道对缘起的五种邪见

于阿赖耶识中,若愚第一缘起,或有分别自性为因,或有分别宿作为因,或有分别自在变化为因,或有分别实我为因,或有分别无因无缘。

假设我们对于一切法生起的亲因缘,所谓“阿赖耶识”的种子产生疑惑,就会产生类似外道的五种错误的邪见。

先看第一个,“或有分别自性为因”。这个是数论外道。“数”,数学的数。这个数论外道认为,一切法生起的因是“自性” 。这个“自性”当中又有另外一个叫“神我”。假设这个神我是造了善业,这个自性就会创造安乐的五蕴来让神我受用;假设这个神我造了罪业,这个自性就创造了痛苦的五蕴让这个神我来受用。换句话说,这个宇宙万法生起的因缘是“自性”。当然这个自性是不生不灭的。

这个是违背大乘佛法的思想。大乘佛法认为,阿赖耶识的种子是生起的因,而阿赖耶识的种子是生灭变化的,它是受熏的。比如说你今天犯了罪,但是你内心当中惭愧心生起的时候,你那个罪业的种子就变化,由大而变小。就是说,一切法的生因的种子应该是可以去受熏的,可以去改造的。但是外道的宇宙的生因——自性,是不能改造的,它是固定的,永远就是自性。当然这个地方佛法是不同意的。宇宙万法的生因是不生不灭的,这个是不合道理的,那你这样子改造生命是不可能的。

第二个,“或有分别宿作为因”。这个“宿作”就是过去的业力。这个就是所谓的尼犍子外道。尼犍子外道认为:生命是由业力所决定,而这个业力是不可以改变的;除非你不做,做了以后,这个业是永远不能改变,你忏悔也没有用。所以说,这个尼犍子外道这样一个定业的思想,这个宿命论,就造成了他一种所谓的苦行的修学。

他认为说,我们在三界不断地流转,每一个人都带了很多的罪业来投胎,而这些罪业都不能改变的,你修止观也没办法改变,忏悔也不能改变。那怎么办呢?赶快把这个罪业消掉。怎么样消掉呢?修苦行。从今以后你不能再睡床铺,拿那个有刺的木头来睡觉,就是用种种的苦行赶快把这个罪业消除掉。这样子佛法是不同意的。佛法是说,“祸福由因,改变在缘” 。你前生有罪业是因,但是你心念的改造,这样的不同滋润,这个业种子就有变化。你可以通过你的忏悔,通过止观的心念的调整,“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所以“宿作为因”这样的定业论当然是邪见,就造成了一种心外求法的苦行外道。

第三个,“或有分别自在变化为因”。说宇宙万法的生起是“自在变化”,就是大自在天——摩醯首罗天,它是整个万法的生因。所以,我们想要离苦得乐、趋吉避凶,修行是没有用的,持戒也没有用。应该怎么办呢?向大自在天祈祷,因为他能够决定你的快乐跟痛苦。当然这个是邪见。

第四个,“或有分别实我为因”。这个“实我”是属于胜论外道,殊胜的“胜”。这个胜论外道的思想就是:“实我”叫作“梵”,大梵天的“梵”,这个“梵”是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梵当中有一个小我,这个“我”是很痛苦的,是个小我。梵是一个大我,是安乐的境界。那么我们想离苦得乐怎么办呢?应该要通过修习禅定、冥想,把这个小我跟大我合在一起,梵我一如。“梵我一如”就是他们所谓的《奥义书》所说的一个最高的意境,离苦得乐。

不过这个地方跟佛教有一点混滥。佛法也认为说,有一个生灭门的个体的、生灭的生命,有一个真如门的我空、法空的真理,我们修行也是从生灭门趋向真如门。不过这个地方有不同:佛法的意思,真如门、生灭门这两个都是没有真实体性的,是不二的;但是外道的梵、我两个都是有个体的,大我是有实体、小我也是有实体,所以这个有实体的小我趋向大我。这是不合道理的。

第五个,“或有分别无因无缘”。前面的四种都是有因缘论,这第五个是无因缘论。什么叫“无因缘论”呢?他认为生命的快乐跟痛苦都是没有理由的,也就是说,生命只是一个偶然,就像树叶从树上飘下来,往东边跑、往西边跑,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当然,无因无缘就会造成断灭见,就是没有来生。既然只有今生,那你归依三宝、持戒修行没有意义,所以只好及时行乐。这个是无因缘论。

总而言之,外道对于诸法的生因,他们认为是一个有实体的东西,或者自性,或者是实我,而这个实体是不能改变的。不像我们佛法说,种子是刹那刹那地生灭,因为你的行为思想的变化,你内心的种子也会有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