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离开事相来谈事外之理

“舍利弗,其佛国土成就如是功德庄严”。

这句经文当下令我们要深信这种事事无碍的境界,产生圆教的信心。

圆教的信心,信什么?还要在佛和我们众生两个层面去理解。要深信上面所描述的西方极乐世界依报庄严,都是阿弥陀佛大导师在因地当中由他的四十八大愿、大行——“六度万行”——所成就的,在他果地上由他所契证的一切种智所现的。这些庄严主要是来自于阿弥陀佛那边。以佛的庄严来作为缘念的重要的因素。

然而这些庄严也在跟我们业力凡夫互动,也是我们这些业力凡夫用信愿称名的净业所感召的。那所感召的这样一个庄严,也离不开我们“唯识所变”的一种境界。就是阿弥陀佛由“种智所现”的这样的净土庄严,在我们凡夫层面——阿赖耶识——所变的相分。佛的那种一切种智的心跟我们凡夫的心,也就前面讲的本质境是来自佛那里,独影境来自凡夫。可以“互为影质”。

当以佛心作为本质境的时候,就带起了我们众生的独影境,挟载着它的功德庄严显现出来;当我们以众生心作为本质境的时候,那么阿弥陀佛的那个心就作为独影境。这两者也是互渗互入、互相增上的。这种“互为影质”——互为本质境和影像境,就反映佛心和众生心是平等的,可以互相做主、伴的。

那这样一种佛心和众生心互相摄入的境界,是什么情况呢?其实很难理解、说清楚。非亲证境界,很难了知。那么这里就用一个比喻,好像很多灯发出它的光明,各各遍在一间屋子里面,这个灯光就好像形成浑然一体的光亮。这叫“各遍似一”。各各遍及在一间屋子里面,好像就是一个整体的光明:各遍似一。好像是一——不加分别,但是里面各盏灯有各盏灯的明亮度,又不能消解它的差别性。这就是圆融和行布的关系。

佛心和我们众生心可以“各遍似一”,同时又各有它的差异性——各灯各明。“全理成事”,佛心、众生心在本源上都是真如实相,这个真如实相是不加分别的,但是真如实相无形无相的理体能够缘起森罗万象的事。缘起的森罗万象,全体就是真如理体。从这里理解“全理成事,全事即理”。“全性起修”,全体的性德生起它的修德。修德的目的是把性德展示出来。而且这里面阿弥陀佛的那种全性起修,也就是一切众生的全性起修。

这个“全理成事,全事即理”,我们常常会比喻成水和波的关系。这个大海,当它显出波的时候,那是“全波即海,全海即波”。你要在这个事相上就它的本质,不能离开事相来谈事外之理。

这里就要呵斥一种愚痴的见解。有些空腹高心的人,常常离开阿弥陀佛愿力所成就的——就是种智所现的——不可思议的土,去谈“唯心净土,自性弥陀”,就会陷到“鼠即鸟空”的窠臼里面。

“鼠即鸟空”是什么?“鼠即”就是老鼠的那种鸣叫声音。它是比喻一个狂禅之士:他谈有,实际上不了解妙有。“鸟空”,鸟发出的声音。他谈空,实际上不了解什么叫真空(注:鼠即鸟空,谬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槃之“即”义,以及诸法皆空之“空”义,前者泯灭了烦恼和菩提、生死和涅槃的差异性,只有圆融没有行布,后者直接堕入了断灭见的顽空)。

所以用这个来比喻:如果离开极乐不可思议的净土来谈唯心的话,那你这个所谓的唯心一定是攀缘的妄心,不是妙明真心。如果从妙明真心显发极乐世界的关系来看,我们就会了解到佛心和众生的心互为影质:事事无碍的境界。极乐世界这种国土庄严由阿弥陀佛愿行所成就,一切众生的愿行也参与在里面。我们众生的这盏灯的光亮也在当下。

所以你看《无量寿经》里面,包括《阿弥陀经》里面,讲西方极乐世界庄严,我们净业行人在参与庄严。就在当下,我们发出一念至诚的信愿之心,七宝池八功德水里面就有我们的一朵莲华,标上这个净业行人的名字。你如果念佛精进,信愿踏实,这朵莲华的光亮就会灿烂,而且这莲华就会大起来。你信愿持名的这种心态和行为,在七宝池八功德水里面都展示了它的光色。可不是你也在庄严极乐世界吗?